诗文库 正文
祖逖谯城之鉴 宋 · 李舜臣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五四、江东十鉴
臣闻晋都金陵,非吴比也。元帝以帝王之子孙,自琅邪藩邸而来江东,荀藩等推为盟主而翼戴之。其位号既正,而石勒以夷狄之奴隶,污蔑中原,其丑其恶,十倍于曹操。江东臣子奉帝子之义兵,而以顺攻逆,宜乎其易与也。然石勒乃五胡之魁猾,而附之以石季龙之骁暴,东郡之战,死者十馀万人,无一人敢婴其锋者。独惟范阳祖逖,捕蛟不敢少遗馀力。谯城之役,大破勒军,蹴勒于黄河之外,使之势穷情屈,而讲和之书迭至于豫州之麾下,毡裘之气盖索然矣。当此之时,因其解驰怠纵之隙,而推锋越河,以扫除其遗类,岂不快哉!夫晋之君臣,其庙谟廷议,殊拂人意。逖才一胜,未及再举,而刘隗之谋遂起于中,致使戴若思仗节以临之。以逖之慷慨英发,勇于进取,而乃受若思之节度,甘于羁制,竟以愤死,则是石勒未尝损一金,而反间已行于殿陛之间。如刘隗者,乃公遣若思而假其手,以为石勒之刺客也。措置之谬,一至于此!曾谓江东宰相有如王导,而无一言以救其失欤?请移刘隗之罪以罪王导。且夷狄之入中原,前晋者未尝有也。自刘、石唱乱,蹂践诸华,中原之父兄子弟望而惊逃,中原之州郡牧守闻而扼腕,莫不欲折其脊而齑粉之,以快其愤。而孽胡之暴,卒未能得其便。谯城之战,幸而胜之,是时元帝即位之初年也。天下之所观望,人心之所激昂,正在今日。导为江东宰相,固宜乘此机会,力请大驾,起江南侍卫之师,而席胜渡江,出寿春,向谯城,以为祖逖后距,则逖之声势益振,而义师之盛气自倍,继而声逖之胜,以激四方勤王之师。以一檄移山东,使曹嶷、慕容廆之徒自青、兖至;以一檄移关西,使张轨、司保之徒自秦、凉至;以一檄移河之东北,使刘琨、郭默之徒自并、冀至。四方豪杰知帝之龙旂鸾辂近向河南,必将云合响应,会于辇下,以助逖之进,扫除胡羯而修复旧都,当自谯城之胜始。惜乎以导之相晋,其谋谟才略号为江左夷吾,而夷吾之相齐,至于九合诸侯,一匡天下者,导不能勇为之。当元帝即位之初,四方征镇环起而望之,不幸中原割据,道路梗塞,一闻旧君之子,因义师之胜,进幸中原,则其为响应,与齐桓公之时,何啻十倍?岂意导之相晋,曾莫通为之。当逖既胜之后,勒之势穷情屈,正自可乘,而导终不能勉奉亲征之驾,出建康以向谯城,徒欲今日檄四方以讨石勒,明日檄诸镇以会河南。河南之城,晋之陵寝在焉,晋之子孙且不勇往,而但以空言号召天下之师,四方征镇谁复至者?致使逖之在河南,犄角无助,独以一身搏战于雍丘之前,而又轻从刘隗,俾之引浇薄无功之人以沮轧之,此何为者邪?逖存而河南存,逖亡而河南亡,晋人之所以沮逖者,乃所以弃河南也。故逖死未几,而石勒之兵俄遂寇河南,围谯城,置王阳于豫州,驱祖约于寿春。已而郗鉴以邹山之军退保于合肥,卞郭以下邳之军退保于盱眙,刘遐以彭城之军退保于泗口。逖之一死,虏难益炽,犹之决一世之金,以纵逆河之暴于洙泗之间,非但河南之地,无以坚凝,而两淮保障亦因以动摇。勒之剽悍,因得以再窥江东门户于一重之外,而终元帝之世,竟为不讨之雠。盖以其即位之初,有可乘之会而不乘故也。夫人君即位之初,实足以耸动天下之心,而河南之捷,又足以大鼓义师之气。席胜除残,正在此举,而晋人甘自弃之。彼刘隗不足责,则非导之责而谁责欤?抑尝论之,元帝之渡江,实王导本谋,而导之所营则建康而已,吞沙之寇,滔天之雠,屏之江外,若无预吾事者。方勒之南寇襄阳,军中大疫,死者大半,其疲弊可乘矣,而导不乘;已而退屯葛陂,天降淫雨,三月不止,其饥困可袭也,而导不袭;张宾谓其欣于敌去,必不以奇兵掎击,盖足以窥见导之肺腑矣。然尚有可诿者,是时虏人方且奄至江外,胜负未交,长驱席卷,势亦有所未便。乃若逖之于河南则不然,设奇制胜,敌势已挫,而勒方且退保襄邑,致书通好,而欲遂讲和,其窘盖可知矣。大合勤王之师,以乘其败怯之馀,此固可以为万全之举,而导亦未尝少主其议,何邪?意者导之相晋,专务姑息,才得江东,帖然无事,以延岁月,便足自慰。藩维之在江外者,但欲羁縻而已,非真能翼戴人主,合诸侯而一天下者。观其平日行事之迹,如王敦杀周顗而导不能救,庾亮召苏峻而导不能止,卞郭不赴国难而导不能戮,郭默辄害刘嗣而导不能问,一时诸将如贾宁等辈多不奉法,而导终不能惩。以此观之,则导之为人,盖偷安茍且,徒欲每事姑息,以全其金陵建国之功,而初不知外合诸侯、内兴王师,以为恢复中原之计。此刘隗之徒所以得行其说,而使祖逖几成欲就之功遽尔中辍,可不为之痛哭流涕也哉!呜呼!阃外之谋、与朝论不协,则有为之功,动多破缺,由古以来,每每如此。而谯城之胜,尤为可惜者,盖以元帝即位之初,天下有可合之势,而甘自弃之故也。乃今真人抚于东南,九州四海皆所属心焉。冠剑大臣密赞庙谟者,宜视此为鉴,以进江东既胜之师,以慰天下苍生之望。
下令将归老宜阳 西晋 · 张轨
出处:全晋文
吾在州八年,不能靖绥区域,又值中州兵乱,秦陇倒悬,加以寝患委笃,实思敛迹避贤。但负荷重任,未便辄遂。不图诸人,横兴此变,是不明吾心也。吾视去贵州,如脱屣耳。欲遣主簿尉髦奉表诣阙,便速投脂辖,将归老宜阳(《晋书·张轨传》,又《十六国春秋》七十。)。
颍川豫章庙主不毁议 东晋 · 贺循
出处:全晋文 卷八十八
礼,兄弟不相为后,不得以承代为世。殷之盘庚不序阳甲,汉之光武不继成帝,别立庙寝,使臣下祭之,此前代之明典,而承继之著义也。惠帝无后,怀帝承统,弟不后兄,则怀帝自上继世祖,不继惠帝,当同殷之阳甲,汉之成帝。议者以圣德冲远,未便改旧。兹如此礼,通所未论。是以惠帝尚在太庙,而怀帝复入,数则盈八。盈八之礼,由惠帝不出,非上祖宜迁也。下世既升,上世乃迁,迁毁对代,不得相通,未有下升一世而上毁二世者也。惠怀二帝俱继世祖,兄弟旁亲,同为一世,而上毁二为一世。今以惠帝之崩已毁豫章,怀帝之入复毁颍川,如此则一世再迁,祖位横折,求之古义,未见此例。惠帝宜出,尚未轻论,况可轻毁一祖而无义例乎?颍川既无可毁之理,则见神之数居然自八,此尽有由而然,非谓数之常也。既有八神,则不得不于七室之外权安一位也。至尊于惠怀俱是兄弟,自上后世祖,不继二帝,则二帝之神行应别出,不为庙中恒有八室也。又武帝初成太庙时,正神止七,而杨元后之神亦权立一室。永熙元年,告世祖谥于太庙八室,此是苟有八神,不拘于七之旧例也。
又议者以景帝俱已在庙,则惠怀一例。景帝盛德元功,王基之本,义著祖宗,百世不毁,故所以特在本庙,且亦世代尚近,数得相容,安神而已,无逼上祖,如王氏昭穆既满,终应别庙也。以今方之,既轻重义异,又七庙七世之亲;昭穆,父子位也。若当兄弟旁满,辄毁上祖,则祖位空悬,世数不足,何足于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然后成七哉!今七庙之义,出于王氏。从祢以上至于高祖,亲庙四世,高祖以上复有五世六世无服之祖,故为三昭三穆并太祖而七也。故世祖郊定庙礼,京兆、颍川曾、高之亲,豫章五世,征西六世,以应此义。今至尊继统,亦宜有五六世之祖,豫章六世,颍川五世,俱不应毁。今既云豫章先毁,又当重毁颍川,此为庙中之亲惟从高祖已下,无复高祖以上二世之祖,于王氏之义,三昭三穆废阙其二,甚非宗庙之本所据承,又违世祖祭征西、豫章之意,于一王定礼所阙不少(《晋书·贺循传》)。
表留张轨 西晋 · 张琠
出处:全晋文
魏尚安边而获戾,充国尽忠而被谴,皆前史之所讥,今日之明鉴也。顺阳之为刘陶,守阙者千人。刺史之莅臣州,若慈母之于赤子,百姓之爱臣轨,若旱苗之得膏雨。伏闻信惑流言,当有迁代,民情嗷嗷,如失父母。今戎夷猾夏,不宜骚动一方(《晋书·张轨传》,又《十六国春秋》七十。)。
又诏琅邪王 晋 · 晋悯帝
出处:全晋文卷七
朕以冲昧,纂承洪绪,未能枭夷凶逆,奉迎梓宫,枕戈烦冤,肝心抽裂。前得魏浚表,知公帅先三军,以据寿春,传檄诸侯,协齐威势,想今渐进,已达洛阳。凉州刺史张轨,乃心王室,连旗万里,已到汧陇;梁州刺史张光,亦遣巴汉之卒,屯在骆谷:秦种骁勇,其会如林。间遣使适还,具知平阳定问,云幽、并隆盛,馀胡衰破,然犹恃险,当须大举。未知公今所到,是以息兵秣马,未便进军。今为已至何许,当须来旨,便乘舆自出,会除中原也。公宜思弘谋猷,勖济远略,使山陵旋反,四海有赖。故遣殿中都尉刘蜀、苏马等具宣朕意。公茂德昵属,宣隆东夏,恢融六合,非公而谁!但洛都陵庙,不可空旷,公宜镇抚,以绥山东。右丞相当入辅弼,追踪周邵,以隆中兴也(《晋书·悯帝纪》)。
下张轨诏(建兴二年二月壬寅) 晋 · 晋悯帝
出处:全晋文卷七
朕以寡昧,纂承大统,未能枭除凶逆,奉迎梓宫,枕戈含冤,肝心碎裂。惟尔凉州刺史张轨,乃心王室,旌旗连络万里星赴,进次汧陇,便当协力济难,恢复神州。故遣中常侍苏马,拜尔为镇西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加侍中,封西平郡公(《十六国春秋》七十)。
京师为张轨歌 魏晋 · 无名氏
《晋书》曰:张轨。永宁初为凉州刺史。王弥寇洛阳。轨遣北宫纯张纂、马鲂、阴睿等率州军击破之。又败刘聪于河东。京师歌之曰:
凉州大马。横行天下。
凉州鸱苕寇贼消。鸱苕翩翩怖杀人(○《晋书》张轨传。《诗纪》四十三作凉州大马歌。)。
北讨诏(八年) 东晋 · 晋成帝
出处:全晋文卷十
制诏:戎夷猾夏,神州倾覆。二帝辞宫,幽没虏庭。永言厥艰,夙夜慨愤。自闻江表,屡有事故。克平内难,始渐夷泰。征伐事大,役不再举。是以庙算待期,畜力观衅。今羯寇衰弊,王略弥振。时至理尽,天人玄应。大将军凉州刺史西平公骏,忠勋三代,义诚壮烈。总帅秦凉,为国宣力。今遣健步,克同征举。宜令影响相应,万里齐契。其先普告远近征镇、牧守诸军,并令诫严,须使还进讨,荡涤区宇,以雪国耻。其忠臣义士,徇功效命,必加殊赏,以旌勋节(《文馆词林》六百六十二)。
复张天锡西平公爵诏 东晋 · 孝武帝
出处:全晋文卷十一
故太尉、西平公张轨著德遐域,世袭前劳,强兵纵害,遂至失守。散骑常侍天锡,拔迹登朝,先祀沦替,用增矜慨,可复天锡西平郡公爵(《晋书·张天锡传》又见《十六国春秋》七十四。)。
《晋书·食货志》论 南梁 · 沈约
出处:全梁文卷二十九
人生所资,曰食与货。货以通币,食为人天。是以九棘播于农皇,十朋兴于上代。昔醇人未漓,情嗜疏寡;奉生瞻己,事有异同。一夫躬耕,则馀餐委室;匹妇务织,则兼衣被体。虽贸迁之道,通用济乏;龟具之益,为功盖轻。而事有伪变,奸弊大起。昏作役苦,故穑人去而从商;商工事逸,末业流而浸广。泉币所通,非复始造之意也。于是竞收罕至之珍,远蓄未名之货。明珠翠羽无足而驰;彩罽文犀,飞不待翼。天下荡荡,咸以弃本为事。丰衍则同多稔之资,饥凶又减田家之蓄。钱虽盈尺,且不疗饥于尧年;贝或如山,信无救渴于汤代。其为疵病,亦巳深矣。固宜一罢钱货,专用谷帛。使人知役生之路,非此莫由。夫千匹为货,事难于怀璧;万斛为市,未易于越乡。斯可使末伎自禁,游食知反。而年代推移,人事兴替。或库盈朽贯,而为廪未充;或家有藏镪,而良畴罕辟。若事改一朝,废而莫用,交易所寄,朝夕无待,虽致平要术,而非可卒行。先宜削华止伪,还醇返古,抵璧幽峰,捐珠清壑。然后驱一代之人,反耕桑之路,缣粟羡溢,同于水火。既而荡涤圜洪,销铸无遗,立制垂统,永传于后。比屋称仁,岂伊唐代!桓玄知其始,而不觉其终。琳之睹其末,而不统其本。岂虑开塞,将一往之谈可然乎?前凉张轨太府参军索辅言于轨曰:古以金贝、皮币为货,息谷帛量度之耗;二汉制五铢钱,通易不滞;晋太始中,河西荒废,遂不用钱,裂匹以为段数。缣布既坏,市易又难。徒坏女工,不任钱用。币之甚也!今中州虽乱,此方全安。宜复五铢,以济通变之会。轨纳之。立制准布用钱,钱遂大行,人赖其利(《通典》八)。
七庙议 南北朝末隋初 · 许善心
出处:全隋文卷十五
谨案《礼记》:「天子七庙,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郑玄注曰:「此周制也。七者,太祖及文王、武王之祧,与亲庙四也。殷则六庙,契及汤,与二昭二穆也。夏则五庙,无太祖,禹与二昭二穆而已」。玄又据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而立四庙。案郑玄义,天子唯立四亲庙,并始祖而为五。周以文、武为受命之祖,特立二祧,是为七庙。王肃注《礼记》:「尊者尊统上,卑者尊统下。故天子七庙,诸侯五庙。其有殊功异德,非太祖而不毁,不在七庙之数」。案王肃以为天子七庙,是通百代之言,又据《王制》之文「天子七庙,诸侯一庙,大夫三庙」,降二为差。是则天子立四亲庙,又立高祖之父,高祖之祖,并太祖而为七。周有文、武、姜嫄,合为十庙。汉诸帝之庙各立,无迭毁之义,至元帝时,贡禹、匡衡之徒,始建其礼,以高帝为太祖,而立四亲庙,是为五庙。唯刘歆以为天子七庙,诸侯五庙,降杀以两之义。七者,其正法,可常数也,宗不在数内,有功德则宗之,不可预毁为数也。是以班固称,考论诸儒之议,刘歆博而笃矣。光武即位,建高庙于洛阳,乃立南顿君以上四庙,就祖宗而为七。至魏初,高堂隆为郑学,议立亲庙四,太祖武帝,犹在四亲之内,乃虚置太祖及二祧,以待后代。至景初间,乃依王肃,更立五世、六世祖,就四亲而为六庙。晋武受禅,博议宗祀,自文帝以上六世祖征西府君,而宣帝亦序于昭穆,未升太祖,故祭止六也。江左中兴,贺循知礼,至于寝庙之仪,皆依魏、晋旧事。宋武帝初受晋命为王,依诸侯立亲庙四。即位之后,增祠五世祖相国掾府君、六世祖右北平府君,止于六庙。逮身殁,主升从昭穆,犹太祖之位也。降及齐、梁,守而弗革,加崇迭毁,礼无违旧。臣等又案姬周自太祖已下,皆别立庙,至于禘祫,俱合食于太祖。是以炎汉之初,诸庙各立,岁时尝享,亦随处而祭,所用庙乐,皆象功德而歌舞焉。至光武乃总立一堂,而群主异室,斯则新承寇乱,欲从约省。自此以来,因循不变。伏惟高祖文皇帝,睿哲玄览,神武应期,受命开基,垂统圣嗣,当文明之运,定祖宗之礼。且损益不同,沿袭异趣,时王所制,可以垂法。自历代以来,杂用王、郑二义,若寻其指归,校以优劣,康成止论周代,非谓经通,子雍总贯皇王,事兼长远。今请依据古典,崇建七庙。受命之祖,宜别立庙祧,百代之后,为不毁之法。至于銮驾亲奉,申孝享于高庙,有司行事,竭诚敬于群主,俾夫规模可则,严祀易遵,表有功而彰明德,大复古而贵能变。臣又案周人立庙,亦无处置之文。据冢人处职而言之,先王居中,以昭穆为左右。阮忱撰《礼图》,亦从此议。汉京诸庙既远,又不序禘祫。今若依周制,理有未安,杂用汉仪,事难全采。谨详立别图,附之议末(《隋书·礼仪志二》,大业元年,炀帝欲遵周法,营立七庙,诏有司详定其礼。礼部侍郎、摄太常少卿许善心,与博士褚亮等议,诏可。又略见《通典》四十七。)。
献行玺 清 · 洪亮吉
献行粮,献行玺。
尚薄袁本初,何敢学成李。
二十八宿缠宫门,大业无愧张耳孙。
龙章九锡未八告,白帢八棺还自悼。
还自悼,百六乾坤总群盗,执手传家自忠孝(前凉张轨汉张耳十七世孙据凉时有玄石白点成二十八宿于茂以未受王命白帢八棺勉嗣子以忠孝)。
后周青州刺史齐贞公宇文公神道碑 初唐 · 杨炯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九十三
惟黄帝大电之精。以太清而张乐。惟高辛招摇之象。以人事而纪官。于是乎生我司徒。敬敷五教。翼赞虞帝而咸熙庶绩。惟殷汤受天明命。以统九有之师。惟微子崇德象贤。以为万邦之式。于是乎生我丞相。约法三章。光辅汉室而威加四海。自齐宣皇帝商周之日。号西伯以称臣。太祖高皇帝尧舜之朝。避南河而革故。司空临川献王懿亲明德。论道经邦。中庶子平乐侯开国承家。丹书白马。于是乎生我齐贞公。惟魏之宝。惟周之翰。开上帝而格天地。燮阴阳而平水土。详求典载。历选台衡。或大泽而康帝图。或高邱而济王业。诸侯五百。伊尹出于庖厨。甲士三千。太公起于屠钓。未有上从轩后。下及全齐。圣主明君。三居域中之大。帝师王佐。累极人臣之重。古所谓殁而不朽者。抑斯之谓欤。公讳彪。字明俊。兰陵人也。即宣帝之元孙。高帝之曾孙。临川王之孙。平乐侯之子。禀神河岳。藉庆王侯。攀两曜之末光。乘五行之秀气。温厚廉让。当时以为达人。宣慈惠和。天下谓之才子。属三方鼎立。九土星分。禄去公朝。失诸侯之盟会。政由梁国。建天子之旌旗。士女同叹于商墟。鬼神共谋于曹社。公杜门屏迹。心不自安。与门生故吏数百人归于后魏。宣武皇帝以客礼待之。诏除给事中。假龙骧将军。正光五年兼彭城府长史。假节则将军比于王浚。优礼则长史兼于杜袭。龙骧可畏。晋后任之于渡江。骐骥不乘。魏氏托之于留府。六年除通直郎散骑常侍中书侍郎。永安三年帝北巡。迁抚军将军银青光禄大夫散骑常侍。散骑通直。起于天兴之元。中书侍郎。始自黄初之代。宣威抚军之号。仆射光禄之名。奇才总于文武。重任归于将相。徐方叛逆。以公为行军长史兼统别部。仍加鼓节。彭城宋邑。海岳徐州。峄阳孤桐。羽畎夏翟。昔称都会。今实边陲。鲁伯禽始得专征。周穆王遂行天讨。公手执旗鼓。坐谋帷幄。以陶侃部分之明。当阮孚戎旅之重。有如荀羡。独负逸偫之才。不学江逌。空有连鸡之喻。徐州平。迁黄门侍郎扬州大中正。黄扉蔼蔼。青琐沈沈。有若张公之万户千门。博观图籍。太湖为浸。会稽为山。有若荀勖之十郡一州。诠藻人物。累迁大司农。秦称内史。汉曰司农。管夷吾陈不涸之名。耿寿昌立常平之议。时播百谷。后稷让于虞书。阜成兆民。列卿拜于周典。普泰元年迁车骑将军。加右光禄大夫。永熙二年出为颍川太守。地称汝颍。俗尚申韩。有郑伯之别都。有周公之朝邑。教之德化。无囚历于八年。任于贤能。旁润踰于九里。于时齐武王居中作相。实有迁鼎之谋。周太祖在外持兵。深怀事君之道。昭公失位。由季氏之执权。襄王出居。成晋文之霸业。三年秋八月武帝幸长安。以义兵从顺。大统元年授开府仪同三司。封灵璧县开国子。邑三百户。金堤石印。清济浊河。爰赐土田。以为藩屏。汉之宰相。始开封邑。周之列侯。实兼卿士。二年拜车骑大将军。九年迁五兵尚书。十年迁中书监。领骠骑大将军。加开府仪同三司。进爵为公。增邑一千户。天子有诏。不入军门。匈奴未灭。不营私第。蔡谟兼五兵之署。邓骘比三台之仪。掌中书之纶翰。加上公之冕服。十六年迁侍中骠骑大将军。以下并如故。昔惟常伯。今则侍中。切问近对。拾遗补阙。冕旒无象。先问顾和。玉佩不存。即徵王粲。废帝后二年公不贺。出为使持节华州刺史。侍中并如故。桃林国邑。大荔城隍。三秦六辅之奥区。五岳四渎之襟带。倪宽之为内史。唯事溉田。薛宣之守冯翊。但知拱默。寻加特进。馀如故。官品第一。朝廷所敬。辟吏如五府之间。班列在三公之后。唐虞之继文德也。稷契谟明于两朝。魏晋之顺大名也。裴王建功于二代。周武成三年进封青州齐郡公。邑二千户。赐号东岳先生。诏曰。尧有四岳。朕惟公一人。赐杂䌽二千段。甲第一区。雍州良田百顷。其优礼如此。尧命羲仲。星鸟嵎夷之官。周赐姜牙。穆陵无棣之境。三王不袭。同盟固于泰山。百代相因。旧国传于负海。惟保定四年。公薨于长安私第。天子罢朝。偫臣赴吊。丧用官给。呜呼哀哉。五年赠少保使持节扬光桂三州诸军事扬州刺史。谥曰贞公。礼也。公少丁外艰。州党称其孝。齐武皇帝见而叹曰。可谓吾家曾闵。外祖太尉公王俭谓其子侍中骞曰。成汝宅相者。在此孙乎。公之北归也。后魏宣武帝敕曰。昔微子去殷。项伯归汉。卿又得之于今。公涕泣横流。跪而对曰。臣家国不造。鼎祚沦亡。进不能匡正。退不能死节。今复托身有道。何敢比德古人。帝益重之。及周太祖作相西朝。王侯之下。皆望尘而拜。公与之抗礼。太祖尤相敬待。屡有咨询。尝曰。国家之子房也。公体淳和之至性。负廊庙之大才。孝通神明。忠定社稷。马伏波来游二帝。晏平仲能事百君。在魏则贾诩荀攸。在周则太颠闳夭。惟司徒克慎厥始。惟丞相克和厥中。惟公载德。克成厥终。三后同其政道。子孙训其成式。辉光助于日月。积德广于宇宙。以某年月日葬于少陵原。国迁三代。年移十纪。杜当阳之碑石。沈汉水而无闻。仲山甫之鼎铭。入匈奴而不出。曾孙皇朝右金吾将军同州刺史得照。宏才大节。玉振金声。入当天子之右军。出临帝京之左辅。承积善之馀庆。袭大宗之不迁。愿述家风。思传祖德。是用勒铭刻石。相质披文。载于景钟。大夫称伐之义。书于太常。诸侯计功之道。追题瓦屑。郑康成北海之门。重刻碑阴。张平子南阳之墓。其词曰。
黄帝摄政。勤劳耳目。居于轩辕。战于涿鹿。咸阳黜夏。登坛受福。表正万邦。缵禹旧服(其一)。
逮乎微子。周之国宾。降及萧叔。宋之懿亲。高祖丞相。王迹是因。宣皇御史。社稷之臣(其二)。
太阴所立。皇齐诞圣。既创元基。仍集大命。谋孙翼子。重熙累盛。天禄永终。南风不竞(其三)。
惟公载诞。克嗣家声。千丈多节。三年一鸣。待时而动。以族而行。才归晋国。璧入秦庭(其四)。
符坚拜首。降天之使。陶豫策名。勤王之事。任隆起草。荣高近侍。赫赫禁门。雍容貂珥(其五)。
日暮青琐。夕郎之职。法驾毕陈。黄门次直。帝王之盛。诚在农殖。如京如坻。我黍我稷(其六)。
吴王旧国。采山铸钱。公为中正。佩以韦弦。夏禹遗迹。今来颍川。公为太守。示以蒲鞭(其七)。
齐称东帝。周称西伯。诸侯谋王。天子下席。公之忠义。如彼松柏(其八)。
发自新邑。归于陆海。魏德虽衰。天命未改。功成晋郑。为而不宰。宠茂山河。于是乎在(其九)。
亚夫真将。去病元勋。持兵对揖。绝漠行军。尚书武库。抑有前闻。侍中重席。曾何足云(其十)。
当涂逊位。有周经野。二国唐虞。两朝裴贾。出守冯翊。人无讼者。受封于齐。实匡天下(其十一)。
晨占赤乌。夜辨黄熊。曾参易箦。期于令终。子囊城郢。没有遗忠。明君辍祭。偫臣会同(其十二)。
黄屋左纛。轻车介士。朝发桐乡。暮归蒿里。积善馀庆。由来尚矣。公侯子孙。必复其始(其十三)。
鸣沙洲 明末清初 · 曾畹(宁都)
七言律诗 押庚韵
不见黄河春气动,却从沙碛辨阴晴。
流澌著水天皆冻,大漠无风山自鸣。
饮马浪寻荒烧窟,射雕贪出苦泉营。
传闻烽火年来息,张轨隗嚣已尽平。
历代传授歌 宋末元初 · 陈普
押词韵第三部
伏羲神农黄帝氏,名曰三皇居上世。
少昊颛顼及高辛,唐虞尧舜为五帝。
夏商周兮曰三代,三王禹汤文武是。
尧舜传官禹传家,天与人与非私畀。
夏禹一传启以贤,少康兴夏灭猿𤡬(自注:二臣名。)。
十有七世至桀王,成汤放桀夏绪坠。
殷汤应天而顺人,兴王地方七十里。
太甲太戊及武丁,三宗有商为专美。
祖乙盘庚亦贤君,三十传纣覆商祀。
周兴积累由后稷,公刘太王及王季。
文王大勋武王集,伐纣牧野作牧誓。
成王嗣位在幼冲,周公辅政天下治。
成康措刑四十年,几移周鼎幽与厉。
夷王下堂王室卑,平王东迁春秋始。
至于威烈春秋终,二百四十二年尔。
鲁卫晋郑蔡燕曹,姬氏同姓皆兄弟。
异姓齐楚秦宋陈,春秋列国侯十二。
其间五霸相继兴,齐桓小白晋重耳。
宋襄秦穆及楚庄,名曰尊王假仁义。
战国七雄莫如秦,韩赵魏燕齐楚起。
秦灭六国吞二周,周祚至于赧王止。
天王三十有七传,八百馀年属周纪。
秦帝始皇太暴虐,位传二世而已矣。
汉室龙兴灭秦项,高祖刘邦赤帝子。
末年国本几动摇,四皓一出回孝惠。
吕后临朝诸吕反,赖有平勃植赤帜。
文景之世比成康,武帝好大功伐喜。
霍光拥昭而立宣,江充诬谮太子戾。
厥后外戚多擅权,平帝新室莽篡位。
光武诛莽复中兴,汉为东汉炎运炽。
明章二帝世所称,至于灵献汉祚替。
前汉高文武宣朝,后汉光明章七制。
两汉相传二十四,禅魏曹丕窃神器。
分为三国魏蜀吴,鹬蚌相持真鼎峙。
魏则曹丕吴孙权,蜀则先主称刘备。
魏曹承汉才四传,天下权归司马氏。
晋室肇兴司马炎,三王追谥昭思懿。
两三传间至怀悯,群胡云扰如鼎沸。
五凉前后南北西(自注:前凉张轨,后凉吕光,南凉秃发,北凉沮渠,西凉季日高。),四燕前后南北异(自注:前燕慕容廆,南燕慕容德,后燕慕容垂,北燕冯跋。)。
秦前后西(前秦苻健,西秦国仁,后秦苻苌。)赵前后(自注:前赵刘渊,后赵石勒。),后蜀大夏相吞噬(自注:桓温灭李势据蜀,后蜀李雄,大夏赫连。)。
东晋元帝都建康,天下南北分形势。
南则晋宋齐梁陈,北则元魏东西魏。
北齐后周犹一隅,隋文混一朔南暨。
平陈禅周隋杨坚,夫何三世隋嗣毙。
李唐继之纂洪图,高祖太宗成功易。
武后易唐而为周,仁杰一言回睿意。
玄宗末载溺杨妃,禄山叛逆为子弑。
肃宗东征复两京,宪宗见弑陈洪志(自注:宦官。)。
文宗有才诛克明(自注:宦官。),德宗猜忌任卢杞。
太宗玄宗及宪宗,号称三宗商可拟。
末后难制藩镇强,宦官奉立皆私议。
唐后迭兴有五代,梁唐晋汉周相继。
五代五十三年间,后有十国皆僭伪。
齐楚吴燕汉晋唐,周蜀吴越如蜂猬。
宋受周禅握乾符,扫除僭伪皆风靡。
太祖姓赵都汴京,雪夜常幸赵普第。
太宗真仁英神哲,历代承平善继嗣。
至于徽钦金虏来,误国奸臣京(自注:蔡京。)与桧(自注:秦桧。)。
高宗南渡宋复兴,建都钱唐歌舞地。
孝及光宁守偏方,侂胄既诛由诸史(自注:弥远。)。
在位历年四十馀,前有仁宗(自注:四十二年。)后有理(自注:理宗,四十一年。)。
至于度宗宋祚微,皆由平章似道弃。
建隆德祐十六传,大元一统兴燕蓟。
正统论序论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九、《欧阳文忠公集》卷一六、《古今图书集成》经籍典卷四一五
臣修顿首死罪言:伏见太宗皇帝时,尝命薛居正等撰梁、唐、晋、汉、周事为《五代史》,凡一百五十篇,又命李昉等编次前世年号为一篇,藏之秘府。而昉等以梁为伪。梁为伪,则史不宜为帝纪,而亦无曰五代者,于理不安。今又司天所用崇天历,承后唐,书天祐至十九年,而尽黜梁所建号。援之于古,惟张轨不用东晋太兴而虚称建兴,非可以为后世法。盖后唐务恶梁而欲黜之,历家不识古义,但用有司之传,遂不复改。至于昉等,初非著书,第采次前世名号,以备有司之求,因旧之失,不专是正,乃与史官戾不相合,皆非是。臣愚因为以谓正统,王者所以一民而临天下。三代用正朔,后世有建元之名。然自汉以来,学者多言三代正朔,而怪仲尼尝修《尚书》、《春秋》,与其学徒论述尧、舜、三代间事甚详,而于正朔尤大事,乃独无明言,颇疑三代无有其事。及于《春秋》得十月陨霜杀菽,二月无冰,推其时气,乃知周以建子为正,则三代固尝改正朔。而仲尼曰「行夏之时」,又知圣人虽不明道正朔之事,其意盖非商、周之为,云其兴也,新民耳目,不务纯以德,而更易虚名,至使四时与天不合,不若夏时之正也。及秦又以十月为正。汉始稍分后元、中元,至于建元,遂名年以为号,由是而后,直以建元之号加于天下而已,所以同万国而一民也。而后世推次,以为王者相继之统。若夫上不戾于天,下可加于人,则名年建元,便于三代之改岁。然而后世僭乱假窃者多,则名号纷杂,不知所从,于是正闰真伪之论作,而是非多失其中焉。然尧、舜、三代之一天下也,不待论说而明。自秦昭襄讫周显德,千有馀年,治乱之迹不可不辨,而前世论者,靡有定说。伏惟大宋之兴,统一天下,与尧、舜、三代无有。臣故曰不待论说而明。谨采秦以来讫于显德终始兴废之迹,作《正统论》。臣愚不足以知,愿下学者考定其是非而折中焉。
寄张郎中 北宋 · 文同
七言律诗 押先韵
常愧无才动有权,十年乡里但留连。
养成答飒人应笑,学得支离自谓贤。
三馆旧游层汉上,一麾今守乱峰前。
幸逢别驾如张轨,免对苏章说二天。
吴越武肃王祠 明末 · 陈子龙
五言排律 押先韵 出处:陈忠裕公全集卷十八
罗平妖鸟集,唐室已颠连。
草草群雄事,纷纷割据年。
斗牛占王气,屠贩出豪贤。
地屈孙刘势,形支江海边。
爪牙多健勇,参佐集神仙。
本奉中原朔,时分属国天。
锦城开邸第,大木拥旌旃。
受册三楼上,歌风驱马前。
自从纳土后,终见举宗迁。
青盖方朝洛,丹书改赐田。
金舆何日去,玉碗不曾还。
守墓新恩重,荒祠旧德传。
冕旒皆壮丽,子姓特绵联。
晚树腾鼯鼠,虚檐响杜鹃。
崇功铭板碣,遗恨满山川。
异代还祠庙,当年入管弦。
窦融应贵宠,张轨共周旋。
锡礼何妨盛,王侯岂易捐。
谁言脱屣便,不见誓书坚。
宋室诸陵在,南枝更可怜。
僖祖太祖庙议 南宋 · 陈傅良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三、《止斋先生文集》卷二八、《续文献通考》卷一一一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诗·清庙》,祀文王也。《执竞》,祀武王也。《天作》,祀先王先公也(先王谓太王以下,先公谓诸𥂕至不窋。)。《思文》,后稷配天也。《我将》,祀文王于明堂也。《雍》,禘太祖也(禘,大祭也。大于四时而小于祫。太祖谓文王。)。《生民》,尊祖也。《天保》,礿祠烝尝于公先王。
《礼记·中庸》:「武王末受命,周公成文武之德,追王太王、王季、文王,上祀先公以天子之礼」。《大传》:「礼不王不禘。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卢植以禘喾为五年殷祭,以后稷配之。)。「系之以姓而弗别,缀之以食而弗殊。百世而昏姻不通者,周道然也」。
《周礼》大宗伯以肆献祼享先王,以馈食享先王,以祠春享先王,以礿夏享先王,以尝秋享先王,以烝冬享先王。典瑞:祼圭有瓒,以肆先王。司几筵:祀先王胙席,亦如之。司服:享先王则衮冕,享先公则𩦉冕。大司乐:乃奏夷则,歌小吕,舞《大濩》,以享先妣(先妣,姜嫄也。周立庙自后稷为始祖,姜嫄无所配,是以特立庙祭之,谓之閟宫。)。乃奏无射,歌夹钟,舞《大武》,以享先祖(先祖谓先王先公。)。天府:掌祖庙之守藏(祖庙,始祖后稷之庙。)。守祧:掌守先王先公之庙祧(庙谓太祖之庙及三昭三穆;迁主所藏曰祧,先公之迁主藏于后稷之庙,先王之迁主藏于文武之庙。)。
《仪礼·丧服传》:诸侯及其太祖,天子及其始祖之所自出(马昭云:诸言祖者,近言太祖,远言始祖。)。若公子之子孙,有为国君者,世世祖是人也,不祖公子。
《春秋外传·鲁语》臧文仲曰:有虞氏禘黄帝而祖颛顼,郊尧而宗舜;夏后氏禘黄帝而祖颛顼,郊鲧而宗禹;商人禘舜而祖契,郊冥而宗汤;周人禘喾而郊稷,祖文王而宗武王。幕能帅颛顼者也,有虞氏报焉;杼能帅禹者也,夏后氏报焉;上甲微能帅契者也,商人报焉;高圉、太王能帅稷者也,周人报焉。凡禘、郊、祖、宗、报,此五者,国之祀典也。
以经传考之,自商而上,以受命之君为宗,而祖其所始生之帝。故虞、夏以舜、禹为宗,而祖颛帝。商人则异是矣,亦以受命之君为宗,而祖其所始封之君,故商以汤为宗,而祖契。周监二代,郁郁弥文,于是以受命之君为祖,继祖为宗,而郊其所始封之君。故周人郊稷祖文王而宗武王(文王未称王,何以得为受命之君?周公为之也。其在《诗·文王》文王受命作周也,《大明》文王有明德,故天复命武王也。此周公推受命于文王,祖文而宗武之事也。)。其在《诗·思文》,后稷配天,则稷之郊乐也。《清庙》祀文王,则文王庙乐也。《执竞》祀武王,则武王庙乐也。《我将》祀文王于明堂,则又文王配帝之乐也(文、武每庙各有乐章,而后稷庙无专乐,则见周祖文王,而后稷不在七庙之列。于是有先王、先公之庙祧。先王谓太王而下,先公谓后稷而下。其在《诗·天作》祀先王先公,则后稷以至太王、王季之庙乐也。文武每庙各有乐章,文王配帝,又别有乐。假如后稷为太祖,则不应但有郊乐而无庙乐。今《天作》一诗通用之先王先公,则由王季而上,其迁主皆藏于后稷之庙而合享之明矣。在《书·洛诰》:「秬鬯二卣,禋于文王、武王。烝祭,岁文王骍牛一,武王骍牛一,不及后稷,不应每事皆遗太祖,又明验也。)。由此言之,后稷固先公之庙也(守祧八人,盖以此。以《天保》之诗曰:「礿祠烝尝,于公先王。」先公时祀固同。而《周礼》享先王礼甚备,享先公但用鷩冕,或亦有隆杀之等。)。《记》曰:「武王末受命,周公成文武之德,追王太王、王季、文王,上祀先公以天子之礼」。当武王之末,追尊三世,周公《金縢》之卜,但告三王,则太王为祖,而文王犹为穆。考《酒诰》所谓「穆考文王」是也。成王制礼作乐,更定庙制,于是推稷为始祖,文王为太祖,《闵予小子》之诗曰:「于乎皇考,永世克孝。念兹皇祖,陟降庭止」。则武王祔庙,成王时也。《雍》禘太祖,谓文王也。其诗曰:「既右烈考,亦右文母」。则是以文王为祖,而武王为昭考矣。武王为昭考,故文王之子皆第称昭。富辰所谓「文之昭,武之穆」是也(《周礼》:天府掌祖庙之守藏。注云:「祖庙谓后稷始祖之庙」。《诗》禘太祖注云:「太祖谓文王。」王肃《家语》亦曰:「文王自是祖庙。」《孝经》云:「宗祀文王。」宗自训尊,则以后稷为始祖,文王为太祖。王、郑同此说也。)。《丧服传》曰:「诸侯及其太祖,天子及其始祖之所自出」。此始祖、太祖明文也(马融云「诸言祖,远言始祖,近言太祖」是也。韦昭曰:「商家祖契,周初亦祖后稷而宗文王。至武王,虽成文王之业,而有伐纣定天下之功,其庙不可毁,而后更祖文王,宗武王。」此说近之矣。)。孔子称之曰:「孝莫大于严父,严父莫大于配天。周公其人也」。昔者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以为周公其人,言非周公不足以及此,明非夏商之旧也。周变夏商,非特此也。追王至于三代,前此未有也。系姓至于百世,前此未有也。推其所自出,至于禘喾,又前此未有也(商人禘舜,至周禘喾,世数益远。)。是谓仁之至,义之尽也。汉魏以来,诸儒考经不详,或得或失,王、郑二家互相诋毁,要不足深信。此某所以专以经为断,以赞庙议之决。共惟本朝,世次弗彰,今当以太祖之所推尊为定,以僖祖为始祖之庙,与太祖之庙皆世世享。推广孝思,崇长恩厚,则群臣之议不相抵捂,而大典可就矣。
以尝随龙推恩冯世宁等诏 北宋 · 宋哲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五八、《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六
昭宣使、入内押班冯世宁为宣庆使,依前忻州防禦使。宣政使、端州团练使、入内押班蓝从熙为宣庆使、邵州防禦使。入内东头供奉官、寄左藏库使刘瑗、供备库使郝随、皇城使石璘、供备库使武琭、西京左藏库副使吴遵道,各特进秩一等。东头供奉官閤门祗候韩济、西头供奉官閤门祗候欧瑾、右侍禁陈永升,各进秩二等。翰林医官使、成州团练使卓顺之进秩一等,回授有服亲与翰林医官。入内副都知冯宗道、入内押班刘惟简,各特与有服亲有官人一资。西京左藏库使张士彦、皇城副使冯景、供备库副使老弼,各赐绢二百匹。其翰林书艺官等各赐帛有差。